《连根拔起》(Uprooted)是他的第一件作品,艺术家将德产小汽车的轮子卸下,改装成一个单人的生活空间,似乎愿意将之视为新的栖居之所。然而,2014年11月起,德国的“欧洲爱国者抵制西方伊斯兰化运动”(PEGIDA)愈演愈烈。这迫使哈勃尼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异乡人,和周遭环境有着无法取消的隔阂与疏离,于是他创作了《无处是家》(Nowhere is Home,2015)。艺术家将他所有的钟爱之物打包塞进一辆可以行驶的小汽车,他视自己为当代游牧民,没有归属,无法生根。
这件作品被安置在多纳布鲁萨宫(Palazzo Dona Brusa)的入口处,破旧的绿色大众车仿佛随时准备着点火驶离,车上是艺术家的所有家当,也承载着一份无处安放的乡愁。
随着时代的推移,相同的故事一直在上演。开放小组(The Open Group)的作品《后院》访问了两位妇女:其中一位刚刚离开自己的家乡——乌克兰东部陷入战乱的顿涅茨克地区;另一位生活在乌克兰西部沃里尼亚地区,而在二战以前,这里曾经属于波兰。两位妇女在录像中分别回忆了各自失去的家园,艺术家则通过素描、模型等视觉化形象将其再现。两位妇女的回忆如此真切,仿佛一切只是发生在昨日,关于家的模型即使制作得再精致,也无法模拟出故乡曾经带给亲人的无限暖意。
“我是一个朝圣者,时隔70年寻找失去的故土。”意大利艺术家雅文·吉安基安(Yervant Gianikian)的影像作品《亚美尼亚日记》(Return to Khodorciur, Armenian Diary, 1986)记录了他父亲叙述自己1976年步行回到位于东土耳其地区已经被摧毁的故土的旅程,他的大多数亲人都在1915年的大屠杀中失去了生命。这番回忆也开启了艺术家对于自己身份、历史的重新认知。
同样是国家馆的塞尔维亚馆,Ivan Grubanov策划了名为“死亡联合国”(United Dead Nations)的项目,探讨在后全球时代,所谓国家意味着什么。在塞尔维亚馆内,墙面上镌刻着一些曾经存在于世的国家名字,地上散落着一些国旗。一些国家尽管已经不复存在,但其影响、其灵魂依然萦绕在相关地理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