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读了红朝兄的“红学”小品佳作,虽然多年不关注这个话题,忍不住技痒,在史海钩沉发了“元妃”与“我之红学观”两篇杂文合辑在一个帖子里,说说我跟红兄对于这部书以及这部书的索隐天壤之别的观点。显而易见,红兄是赞成刘心武先生观点和索隐的,认为此书是曹雪芹影射国朝家事的愤懑之作。而我则认为此书是乾隆让和珅推广的用以御下的宣扬合格奴性之作。意犹未尽,先举一小例,抛砖引玉。非常要紧的第三回里,宝黛初会,如下一段颇可玩味的对话: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黛玉便说了名字。宝玉又问表字。黛玉道:“无字。”宝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探春便问:“何出?”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林妹妹眉尖若蹙,取用这两个字,岂不两妙!”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这句话,从字面上看,宝玉是受过当时儒学新派考据义理的训练的,所谓“乾嘉学派”,记得钱穆先生在“中国思想史”里就提过连四书中的“尚书”和“大学”,其伪书历史可以追溯到战国早期。但《红楼梦》1784年即乾隆四十九年成书面世,1791年刊印流通;而此前不久,乾隆三十八年到四十七年间国朝头等文史大事是乾隆命纪晓岚等搜集天下蒙藏汉文献、勘定钦定版本的国家书库《四库全书》,包括对明成祖朱棣钦定《永乐大典》进行篡改。这些书籍分为“着录”、“存目”与“禁毁”三类处理,乾隆这项盛事的目的“寓禁于征”。费正清:通过这项庞大工程,清廷实际上进行了一次文字清查(文学上的“宗教裁判”)工作,其目的之一是取缔一切非议外来统治者的著作。编纂人在搜求珍本和全整文本以编入这一大文库时,也就能够查出那些应予取缔或销毁的一切异端著作。他们出善价收集珍本,甚至挨家挨户搜寻。该禁的图书是研究军事或边务的著作以及有反夷狄之说的评议,还有就是那些颂扬明朝的作品。……正如L. C. 古德里奇所论证的,这是最大规模的思想统治。那么宝玉上述这话到底是理解为赞成乾隆此举的,还是反唇相讥的,颇可玩味。我个人认为他是赞成的,仅举此例,按照红学“草蛇灰线”索隐惯例例证我的观点----我们见到的1784年以来的《红楼梦》是经过乾隆帝、权臣和珅等勘定的“教化文章”。甚至乾隆帝笑说此书“乃明珠家事”---康熙朝权臣明珠因为党争下狱抄家,全家除了早逝的长子、著名词人与文学家纳兰容若外无一幸免,实在是敲山震虎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