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卡米拉的想法正合我意。她想用传统的媒介来描绘传统的主题,只是这一次,不再抹去西方绘画里一直避讳的女性体毛。有些人曾疑惑为什么一直以来(甚至在女人有剃毛意识之前的绘画里)画中的女人都通体光洁得像小仓鼠一样,我对此感到愤怒。当然这话也不全对,戈雅(Goya)的《裸体的玛哈》(“La Maja Desnuda”)里有极富挑逗意味的阴毛,库尔贝(Courbet)的《人世之源》(“L’Origine du Monde”)里毛发更是旺盛,而且马奈在“奥林匹亚”的腋窝里刷了几笔暗色,即使不能确认是腋毛,至少也是女性的体毛。然而在博物馆和画廊里展出的绘画中,女人身体全都是干干净净、一毛不染的。因此我答应了卡米拉。
这幅画叫做《多毛的女性主义者》,非常有启发性。它帮卡米拉夺得了毕业展的第一名,还参加了皇家肖像画家协会(Royal Society of Portrait Painters,缩写为:RSPP)在伦敦摩尔画廊(Mall Gallery)举行的展览,大受褒扬。当时学会的主席阿拉斯泰尔·亚当斯(Alastair Adams)认为这幅肖像画找到了“自己的绘画语言”,相较于更学术、更正统的绘画风格让人眼前一亮。评委们并没有特意提我那扎眼的腋窝,但在一派柔美的女性裸体图中,我相信他们是注意到了的。